你知道這個植物的學名嗎?
文化信使/李桂林 編輯/明月
在我們身邊的土地上生長著這樣一種植物,人人都見過,也差不多人人都吃過。但是很少有人能說出這種植物的學名。經(jīng)過我實地考證了解到,錦州地區(qū)大部分人、朝陽市小凌河流域的人都叫它“黑天兒天兒”;而北票、建平、喀左、凌源等大凌河流域的人,都叫它“煙藥”,就是發(fā)yānyao這個音。
這種植物成熟后的黑色漿果,給我們從前貧苦的生活帶來了許多歡樂。那時候,只要一入秋兒,小孩子們都會跑到大地里去漫山遍野地找煙藥吃。發(fā)現(xiàn)一大株后,又小心翼翼地往下摘。如果一個一個地嚼,仔細品味那甜甜的滋味,一入口,便直入體內(nèi),香甜得妙不可言,閉上眼,那甜甜的香,仿佛彌漫了全身。若還不過癮,那就大把大把地塞到口里,一合嘴大略地嚼一嚼,一股腦兒地吞下。那又甜又解饞的感覺像烙進了靈魂深處,讓人無法忘懷。
那個年代的孩子,有誰沒吃過這種隨處成長的大地的恩賜呢?我個人的經(jīng)驗是谷子地里的最甜。
1981年秋天,我考入黑城子高中。秋季開學后,每個學生都要給學校上交成捆的野草,或許是為了完成勤工儉學的任務(wù)吧。我跑到城南的一大片谷子地里薅草,意外地發(fā)現(xiàn)了滿地的煙藥,密密麻麻的夾在快成熟的谷子秧中間。順著壟望去,像是一串串黑色珍珠嵌在秧棵上,葉子都已經(jīng)黃了,那果實也就格外地耀眼。狼吞虎咽之后又裝了滿滿一大飯盒兒。
美食或許真的有記憶,每到看到或吃到煙藥時,便會不由自主想起黑城子。
黑城子是個有悠久歷史的地方。遙想當年大遼國時,在此地設(shè)置了白川州府,下轄三個縣。當時,是我們這個地區(qū)最高的行政單位。清代是蒙古八旗封地,蒙語稱“哈拉浩特”意為黑城子,從此這個叫法延續(xù)至今?,F(xiàn)在是省級文物保護單位——有“黑城子遺址”遺存。是個邊長一公里的夯土正方形土城,當年有東南西北四個城門,還有角樓。而黑城子高中正是在殘城的東北角上。課余時間我們會在城墻頂上散步,指點旭日、夕陽,暢談人生目標、理想。那時候讀書可真叫苦呀,吃的是硬得能砸死人的窩窩頭,大鍋燉菜,臨出鍋前灑點“后老婆”油,總算能吃飽肚子。晚上睡上下層的大通鋪,四十多人住一個大筒子屋。寒冬時節(jié),早晨起來摞在一起的臉盆全都凍在了一塊兒,很少有孩子的手不長凍瘡的。當時正值恢復高考制度不久,農(nóng)村孩子為了改變命運大都拼命地讀書。所以幾十年后,我的上下屆同學,不管做什么都能有模有樣,有聲有色,因為這些人經(jīng)歷了艱難困苦的磨礪。我常常想,一個人必然會經(jīng)歷諸多困難。如果沒有被困難擊倒、打敗,那么所經(jīng)歷過的苦難就是支持人前行、進步的堅實臺階。我為我的同學們感到慶幸,因為成長于那樣一個風云變幻的偉大時代;同時我也為我的同齡人驕傲,因為我們經(jīng)歷過痛苦的洗禮,所以才舉重若輕地面對生活中的種種不如意。
這種平凡而又神奇的植物,學名叫龍葵,全草都能入藥,不但能清熱解毒,還有治療癌癥的奇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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