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“一南力作”專欄
長期身處和平年代,極易使人在樂享生活、爭名逐利、心浮氣躁、得過且過的狀態(tài)中慵懶倦怠,放松警惕,消弭斗志,忘卻初心,淡漠使命,弱化擔當。作為負責任的網(wǎng)絡(luò)媒體,極有必要重復吶喊“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!”
金一南,國防大學戰(zhàn)略研究所所長,少將軍銜,博士生導師。是一位勤勉自強、才華橫溢、著作等身、影響深遠的軍中俊杰、愛國學者。其作品以說理透徹、恢宏大氣、振聾發(fā)聵而著稱,獨具提神醒腦、救贖靈魂、正心正念之功效。
為不忘初心、牢記使命,為警示當代、鼓舞民志,更為啟迪后世、昭告未來,經(jīng)請示將軍同意,本網(wǎng)編委會決定于2020年3月12日開啟“一南力作”專欄。愿借將軍力作,爆燃民族精神之火,積極踐行“導引群心、朝向太陽”理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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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難輝煌
文/金一南
第十三章 陰間多云
蔣介石想打蘇聯(lián)牌,蘇聯(lián)也想打蔣介石的牌。蔡元培一邊說抗日一邊老淚縱橫,眼淚滴到湯盤里。紅軍穿插于赤水河之際,“東方勞倫斯”走遍大半個中國。“三羽烏”是棄物,刺客就不是了嗎?被蔣介石也被個人野心涮慘了的張學良,灼熱的靈魂已成滾燙的巖漿。
第一節(jié) 暗流(一)
1937年初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后,陳賡奉周恩來之命,看望西安國民黨警備司令宋希濂。
對這個湖南湘鄉(xiāng)同鄉(xiāng)、黃埔一期同學,陳賡說:你是國軍師長,我是紅軍師長,十年內(nèi)戰(zhàn),兵戈相見。現(xiàn)在又走到一塊來了,這該給日本鬼子記上一功!
第一次國共合作的動力是北伐,是消滅北洋軍閥。
第二次國共合作的動力是抗日,是抵抗日寇侵略。
1935年,雖然離第二次國共合作尚遠,蔣介石還在忙于追擊紅軍,兼并西南,但某些不以人的意志為轉(zhuǎn)移的客觀趨向已經(jīng)顯現(xiàn)。
像天邊轟隆隆傳過來的雷聲,山雨未來,風已滿樓了。
雷聲來得比1935年更早。
1934年3月1日,蔣介石在江西指揮“圍剿”大軍向紅都瑞金進逼之時,國民黨北平軍分會參謀長楊杰率軍官考察團抵達紅都莫斯科。
3月7日結(jié)束訪問。蘇聯(lián)副外交人民委員索柯里尼柯夫告訴楊杰,蘇對日作戰(zhàn)有把握,擊敗日本后必將東北歸還中國;中國對日態(tài)度應堅決,中蘇應合作。紅軍總司令伏羅希洛夫也說,希望中國迅速組織自己的軍隊,排除侵略。盼中蘇合作。
楊杰回國后,迅速將蘇聯(lián)的態(tài)度向蔣介石報告。
4月23日,日本外相廣田弘毅在東京發(fā)表談話,闡明日本在東亞之特殊地位、責任及利益。同一天,蔣介石在江西臨川擴大紀念周上講:10年后將日人逐出東北,收復朝鮮和臺灣。
他的態(tài)度突然有些硬了。楊杰向他報告的情況起了多大作用?
國民黨內(nèi)部,情況也在發(fā)生變化。
1934年間,汪精衛(wèi)宴請國民黨元老蔡元培。席間蔡元培說:“關(guān)于中日的事情,我們應該堅定,應該以無畏的精神抵抗。只要我們抵抗,中國一定有出路。”他一面說著,一面老淚縱橫,淚水滴在湯盤里,和湯一道咽了下去。舉座無不為之動容。
但宴請蔡元培的汪精衛(wèi)并不這樣看。他認為“須知數(shù)十年來,中國軍事經(jīng)濟,在物質(zhì)上著著落后,固不待言;即組織上亦幼稚不完善”。后來又說:“和呢?是會吃虧的,就老實承認吃虧,并且求于吃虧之后,有所抵償。”
1938年12月,“老實承認吃虧”的汪精衛(wèi)降日,成為中國頭號大漢奸。此人1944年在名古屋病死前,看著窗外夕陽西下的日本太陽旗,不知能否記起被歷史印證的蔡元培肺腑之言?
汪精衛(wèi)只看對方強大,蔣介石還在“攘外必先安內(nèi)”。當他在南方既“圍剿”紅軍又收拾地方軍閥的時候,北方已經(jīng)亂了套。
尤其是華北。
1935年2月,長征中的紅軍開始在赤水河畔穿插作戰(zhàn)之時,一個被西方報界稱為“東方的勞倫斯”的神秘人物,用一個月時間,走遍大半個中國。
此人就是1948年被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判處死刑、上絞刑架前高呼“天皇萬歲”、“大本營萬歲”的土肥原賢二。
土肥原1904年畢業(yè)于日本陸軍士官學校。學習期間與岡村寧次、板垣征四郎和閻錫山為同學,交往甚密。從1913年以后,他在中國整整活動了30年,能說一口流利的北京話,還會說幾種中國方言,是日本軍部中最受器重的中國通。他先在關(guān)東軍服役,擔任坂西利八郎司令官的副官。坂西中將曾給許多中國北方軍閥當過顧問,土肥原利用了這種職務之便,不僅學會了中國語言,熟悉了中國政治,更同中國北方軍閥和政要建立了微妙的個人關(guān)系。
但張作霖覺得土肥原做事跋扈,用本莊繁做顧問,不用土肥原。
不用他,他照樣幫張作霖的忙。
第二次直奉戰(zhàn)爭爆發(fā),土肥原積極活動,全力支持奉軍把直系趕過江南,使張作霖成為掌握北京政府的統(tǒng)治者。
1925年11月,郭松齡倒戈反對張作霖,揮兵直指奉系軍閥老巢沈陽。當時張作霖控制的軍隊主力在關(guān)內(nèi),沈陽形勢危急。又是通過土肥原的積極活動,使日軍駐朝鮮龍山的軍隊直插沈陽增援張氏。郭松齡兵敗被殺,一場傾向革命的兵變被鎮(zhèn)壓下去。
這是一個非常有心、也非常用心的人。尤其對擴張具有職業(yè)預見。
土肥原還是一名士官生的時候,就長于測圖。因為與閻錫山有同學關(guān)系,20世紀20年代他幾次去山西,閻錫山均待若上賓。他的要求閻錫山無不從命。利用這個關(guān)系,他在山西各地旅行,有計劃地把山西的兵要地理作了一番詳細偵測,尤其將雁門關(guān)一帶作為偵測重點,對桑干河一線也非常注意,詳記了重武器可通過的險要地點。
“七七”事變后,土肥原的用心立刻顯示出來。國民黨高級軍官都認為雁門關(guān)是天險,尤其茹越口附近的鐵甲嶺更是險地,很難使用重武器,絕非日軍攻擊之目標,所以在這一帶事先既未構(gòu)筑工事,兵力配備也不足。至日軍從空隙中突然鉆進來,他們才大吃一驚,感到對山西的地形還不如日本人熟悉。
(未完待續(xù))
金一南,國防大學戰(zhàn)略研究所所長,少將軍銜,博士生導師。中共十七大代表,第十一屆全國政協(xié)委員。全國模范教師,全軍英模代表大會代表。全軍首屆“杰出專業(yè)技術(shù)人才”獲獎者,連續(xù)三屆國防大學“杰出教授”。主要研究方向:國家安全戰(zhàn)略,國際沖突與危機處理。曾赴美國國防大學和英國皇家軍事科學院學習,并代表國防大學赴美軍院校講學。兼任中央黨校、國家行政學院、北京大學等多所院校兼職教授,中央人民廣播電臺《一南軍事論壇》主持人,《中國軍事科學》特邀編委。2008年被評為“改革開放30年軍營新聞人物”,2009年被評為“新中國成立后為國防和軍隊建設(shè)作出重大貢獻、具有重大影響的先進模范人物”。
[編輯 雅賢]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