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“一南力作”專欄
長期身處和平年代,極易使人在樂享生活、爭名逐利、心浮氣躁、得過且過的狀態(tài)中慵懶倦怠,放松警惕,消弭斗志,忘卻初心,淡漠使命,弱化擔當。作為負責任的網(wǎng)絡媒體,極有必要重復吶喊“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!”
金一南,國防大學戰(zhàn)略研究所所長,少將軍銜,博士生導師。是一位勤勉自強、才華橫溢、著作等身、影響深遠的軍中俊杰、愛國學者。其作品以說理透徹、恢宏大氣、振聾發(fā)聵而著稱,獨具提神醒腦、救贖靈魂、正心正念之功效。
為不忘初心、牢記使命,為警示當代、鼓舞民志,更為啟迪后世、昭告未來,經(jīng)請示將軍同意,本網(wǎng)編委會決定于2020年3月12日開啟“一南力作”專欄。愿借將軍力作,爆燃民族精神之火,積極踐行“導引群心、朝向太陽”理念。
敬請各位網(wǎng)友多多轉(zhuǎn)發(fā),助力公益善舉,共襄復興偉業(yè)。
苦難輝煌
文/金一南
第十六章 狂飆歌(十)
其所言極是。你可以忘記工農(nóng)紅軍縱橫十一省區(qū),行程二萬五千里,一路硝煙,一路戰(zhàn)火;可以忘記不盡的高山大河,狹道天險,國民黨數(shù)十萬大軍左跟右隨,圍追堵截;可以忘記革命隊伍內(nèi)部爭論與妥協(xié),彌合與分裂。但這一點你將很難忘懷:長征所展示的足以照射千秋萬代的不死精神與非凡氣概。
不屈不撓的工農(nóng)紅軍。
不屈不撓的共產(chǎn)黨人。
不屈不撓的解放事業(yè)。
不屈不撓的中華民族。
有許多時候我想,如果沒有艱苦卓絕的五次反“圍剿”,如果沒有驚天動地的二萬五千里長征,我們的今天又是什么樣的?中華民族是否可能探測到這樣的時代寬度和歷史深度?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能否獲得今天這樣的世界性號音?
你或許可以抱怨,如今鮮見這樣的共產(chǎn)黨員了。但你不得不驚嘆:我們擁有過如此一批義無反顧、舍生忘死的共產(chǎn)黨人。
我們也辦了蠢事。一遍一遍把歷史朝這面顛過來,又一遍一遍把歷史朝那面倒過去。顛倒的次數(shù)多了,連自己也分不清正反。
于是很多人便不屑于分清。
這不是不屑于分清者的責任。是顛倒者的責任。歷史有其自身規(guī)律。
最容易被忘掉的,就是人人都在論斷歷史,而人人又都被歷史論斷。
我們圖解了歷史,而歷史是最不能被圖解的。它的色彩,不可能用三色、六色、十二色或哪怕二十四色概括出來。再豐富多彩的顏料,也難描盡歷史的真面。
其實面對如此眾多的歷史財富,無須刻意加工或粉飾,把它活生生擺上來讓大家看,就足令世人深深感動。
我們的世紀狂飆突進。
狂飆中充滿了英雄。但伽俐略說,需要英雄的國家是可悲的。
狂飆中遍布著色彩。但孟德斯鳩說,歷史蒼白的國家是幸福的。
他們的話內(nèi)涵極大,夠我們安靜下來,思索品味一生。
在世界東方中國國民黨、中國共產(chǎn)黨、蘇俄及共產(chǎn)國際、日本昭和軍閥集團這四大板塊激烈碰撞的場所,誰都可以站出來高聲宣稱他的光榮與夢想,他的熱血與獻身,他的拼搏與奮斗,但誰能夠站出來高聲宣稱他的幸福?
幸福是安寧。這塊什么也不缺的土地,恰恰缺安寧。
安寧又是蒼白。思想的蒼白。語言的蒼白。筆下內(nèi)容的蒼白。
已經(jīng)有了很多從客廳到舞廳到咖啡廳的作品,以及從一房描寫到二房、三房甚至四房五房的影視。不該到那個程度。你盡管可以說我們沒有那么幸福,你不應說我們竟然會那樣蒼白。
這部動蕩不已的歷史,你可以說它不富足,不充裕,不美滿,不寬容,不開放,不安寧;但你必定驚嘆它的光榮與夢想,它的熱血與獻身;即使這里面同樣淤集了丑惡與悲哀,隱藏著沒落與衰敗。
20世紀不是一泓平滑光潔的緩流。而是一段跌宕起伏得驚天動地的激流。奔騰不息的咆哮聲至今回響在我們耳畔。如中國古代詩歌中博大蒼涼的唱和:
前不見古人,
后不見來者;
念天地之悠悠,
獨愴然而淚下。
1910年秋,毛澤東在《盛世危言》的影響下,決定外出求學。臨行前抄寫了日本“維新三杰”之一西鄉(xiāng)隆盛的一首詩,悄悄夾在賬簿里,留給父親:
孩兒立志出鄉(xiāng)關,
學不成名誓不還。
埋骨何須桑梓地,
人生無處不青山。
西鄉(xiāng)隆盛的原詩被改了兩處:“孩兒”在原詩中是“男兒”;“誓不還”在原詩中是“死不還”。兩處改動,可看出毛澤東當時細膩的心境。
1976年9月9日,毛澤東去世。他走向了天安門中央那方堅固雄偉的紀念堂。
周恩來1913年考入南開大學后,寫過一篇作文《一生之計在于勤論》:
欲籌一生之計劃,舍求學其無從。然學而不勤,則又何貴乎學。是故求學貴勤,勤則一生之計定矣。人人能勤,則一國之事定矣。
教師對這篇作文的批閱是:“選詞甚當,唯用筆稍平。”
1976年1月,事無巨細操心之致的周恩來把自己化為粉碎的細末,向祖國的江河和土地飛揚飄落。
彭德懷晚年在囚室中回憶起自己的入黨介紹人段德昌時,感慨萬千:“感謝段德昌同志,種了我這一顆不大好的種子。他如今早已到馬克思那里去了,我呢,還留在人間。”
1926年,彭德懷率湘軍一部進占玉泉山截擊吳佩孚殘部,與段德昌同在山上一座蒼松古柏環(huán)抱的關帝廟里鋪草就宿。段德昌問彭德懷,對關云長有何感想?彭德懷說:“關是封建統(tǒng)治者的工具,現(xiàn)在還被統(tǒng)治階級利用做工具,沒有意思。”
段又問:“你要怎樣才有意思呢?”
彭答:“為工人農(nóng)民服務才有意思。”
1959年,彭德懷走向亂云飛渡的廬山。
(未完待續(xù))
金一南,國防大學戰(zhàn)略研究所所長,少將軍銜,博士生導師。中共十七大代表,第十一屆全國政協(xié)委員。全國模范教師,全軍英模代表大會代表。全軍首屆“杰出專業(yè)技術人才”獲獎者,連續(xù)三屆國防大學“杰出教授”。主要研究方向:國家安全戰(zhàn)略,國際沖突與危機處理。曾赴美國國防大學和英國皇家軍事科學院學習,并代表國防大學赴美軍院校講學。兼任中央黨校、國家行政學院、北京大學等多所院校兼職教授,中央人民廣播電臺《一南軍事論壇》主持人,《中國軍事科學》特邀編委。2008年被評為“改革開放30年軍營新聞人物”,2009年被評為“新中國成立后為國防和軍隊建設作出重大貢獻、具有重大影響的先進模范人物”。
[編輯 雅賢]
